头顶是灰蒙蒙的天。
冰冷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，打湿了甲板。
“唉……”
我的叹息消失在了风中。
……
漆黑一片的大海，一眼望不到底。
我们一起并排坐在船头，静静地望着我们的船行进的方向。
我们沉默了许久，空气仿佛凝结了。
“克拉肯果然和笔记里说的一样呢。”
她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嗯。”
“奎诺先生？”她侧过脸看着我。
我没有回答。
又是一阵沉默。
……
没错，一开始我们航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克拉肯。
但找到的同时，也就意味着旅行的结束，以及我们的离别。
眼前浮现出了旅行途中的一幕幕。
没错。
在救助鲸鱼失败时，雷暴之中，我的第一次捕鲸，以及与克拉肯赌上自己灵魂的时候，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。
没有她的话……
……
我一直在思考，图兰朵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人？
旅行的伙伴？
朋友？
或者是……
……
忽然。
“我第一次见到奎诺先生的时候，其实被吓了一跳。”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。
“虽然有些坏心眼，但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。”她似乎想到了什么，笑了。
“明明当时我只是个陌生人，却毫不犹豫地帮助了我。”她掰起手指数了起来。
“明明是个捕鲸人却懂得很多知识，倒是比较像个学者呢。”
“对于我的任性，奎诺先生总是那么的温柔……”
“无论是出海遭遇雷暴，还是和恶魔的赌博，甚至拯救威纳森。无论多困难的处境，都会被奎诺先生解决……”
说到最后，她哽咽了。
“然后……还帮我找到了克拉肯。”
“谢谢你……”
她掩着面，断断续续地哭了出来。
“就连到……最后的最后，奎诺先生……也是那么温柔地……陪在我身边……”
“真的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说完，便靠在我的肩上哭了起来，泪水沾湿了我的衬衫。
“所以……”
……
“应该是我要感谢你才对。”我忽然打断了她。
“诶？”
“在你出现之前，我的生活像一潭死水一样。”
“但你的出现，让我的生活改变了。”
“和你一起旅行的途中，我看到了很多原来没有看过的东西。”
“当旅行遇上麻烦的时候，你总是在我的身边。”
“和你在一起旅行感觉整个人都会变得轻松愉快，也终于有人能陪我开玩笑了。”
“奎诺先生……”
“最后，是你让我成了一名真正的捕鲸人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
……
“留下来吧，图兰朵。”
说出来了。
“诶？”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。
过了一会，她忽然意识到我说了什么，顿时变得满脸通红。
“等一下！我还没有心理准备，该怎么说呢？就是那个，那个……”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水壶，一口气灌了下去，不出所料地被呛到了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终于等她恢复了正常，但此时的气氛已经被毁得一干二净了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她红着脸小声说道。
“没关系，答复呢？”
“那……就结婚吧。”她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……
雨忽然停了。
“等等，我还没说到那种程度……”这次轮到我手忙脚乱了，“我的意思是说……”
终于。
她仿佛恶作剧得逞一般地笑了。
乌云散了，月光重新洒了下来。
在月光照耀着的海上，白色的浪花之间。
深海传来了座头鲸的歌声。
在这趟旅行的尽头，等待着我们的是……
“走吧。”
……
新的旅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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